樊润危机之心压落，争胜之心燃起，顾不上前路陡峭，倒是转过头去看了身后一眼。

这一看，两个人都有些惊讶——他们互相都认识。

“队副？”

“樊润！怎么会是你？”

樊润不答，反而再次催马加速。他们同在一条下坡的石子路上，滚石飞溅，每步都跳出一大段距离，每次落地都可能粉身殒命，但那队副杜环不仅敢空出两只手来射箭，背后竟还别着一把巨长的陌刀。加上他养尊处优，一张脸长得白皙，更是像个索命的白无常。

樊润本来就看这个突然来到军中的世家子弟不顺眼，这下更是在心里铆足了劲来骂他。

可没想到，心里的脏话还没转出几句，又一支飞箭擦着脑袋划过。

樊润怒了：“你追归追，老射我耳朵做什么！”

杜环被问得一愣。他其实早就可以射中樊润的脑袋，之所以故意射偏，自然是为了威慑，可他没想到对方根本不领情。

于是他喊道：“继续跑，下一箭就射马了！”

“你敢射马，还不如直接***我得了！”樊润怒吼。

杜环听明白了：在这样的地方飞驰，马一旦出事，人也是死无葬身之地。所以射马还不如射人，说不定还能保住一条性命。这就是樊润的意思。

从这句话来看，樊润不仅脑子清醒，而且还爱护马匹，不像是杜环心目中通敌叛贼的样子。

可要是这样，他到底要跑去哪里？

杜环把弓箭一收，向樊润喊：“停下来吧，我们聊一聊！”

樊润充耳不闻。

杜环也猜到会是这样，所以不再说话，只是追赶。他早已经看出来了：樊润虽然身为通当队盾刀兵，但骑术出乎意料地精湛，比起安西军百战骑兵亦不遑多让。要不是占着一点便宜，自己还真不一定能赶上。

什么便宜？

马匹差距。

樊润听着背后没了人声，再次回头时，已经能看见大宛天马那和雪色浑为一体的四枚蹄子。不消说，杜环的坐骑很可能是太宗白蹄乌的直系后裔，全长安城里算上飞龙厩、凤苑厩，同等级马匹超不出三十匹。

樊润看见那匹马的飒爽英姿，恨得牙痒痒，可他立即冷静下来，并且握紧手里的横刀。

杜环是个公子哥儿，下不了狠手，他却不一样。

眼看着距离拉近，樊润突然挣开一侧脚蹬，一手持辔，以单腿为轴，几乎把整个身体悬于马外，向杜环出刀！

这根本不是马战的技巧，士兵需要的是简洁、实用、相互配合，所以绝不会学到这种花哨的功夫。

这动作，来自于舞马。

没看过舞马动作的人，根本想不到他能凭一把横刀，划出那么长的攻击距离！

小说《大唐还不还樊润杜环》 第5章 试读结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