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说什么?”
祝清没有回他的话,抱着艾千机进了屋。
艾千机发着高烧,噩梦一个接一个,她猛地睁开了眼。
祝清拿来毛巾给她擦汗,乌定骁恰巧从屋外进来。
“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?”他看向祝清,眉头紧锁,“你是说,她成心想让渺渺流产吗?”
艾千机身子一僵,眼泪从眼角滑落。
他到底有多坚信她会伤害那个孩子,才会问出这种话。
祝清手里的动作一顿,语气不善:“你脑子进水了?我说的是......”
眼见着怀孕的事要败露,艾千机扯了扯祝清的袖子,轻轻摇了摇头。
祝清看了她一眼,生生调转了话头:“......我瞎说的,放心,没人想害她。”
乌定骁半信半疑,门外突然来了个沙弥,说方安渺在找他。
“没有坏心思最好。”他撂下这句话后,匆匆离开。
祝清斟酌许久,严肃地强调:“你身子很弱,这个孩子可能是你......唯一的孩子了,你想清楚再做决定。”
艾千机下意识屏住了呼吸,心脏像是被无形的手狠狠***着。
她以为是医院误诊,没想到......只是上天眷顾了她一次。
良久,她才隐忍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三天后,艾千机找借口说要看望朋友,独自去医院做了人流手术。
只花了半个小时,消毒水的味道再度充斥鼻腔,她就失去了唯一的孩子。
她办完出院手续,心里像是塞了一块黄莲,又苦又涩。
门外突然涌进来一拨人,为一个抱着孕妇的男人清场开路,她瞥了一眼,就和乌定骁阴鸷的眼神撞在了一起。
“抓住她。”
两个保镖迅速将她的手反剪在背后,压着她进了病房。
艾千机跪在冰凉的地板上,寒意从膝盖窜到小腹,她疼得指尖发颤。
乌定骁坐在病床边,伸手勾起她的下巴,居高临下睥睨着她。
“嘴上说着没想害渺渺,背地里又给她的饭菜里加滑胎药,”他用拇指狠狠蹭着她的嘴唇,“千机,这张说谎话的嘴,该怎么罚?”
艾千机嘴里满是血腥味,她挣扎两下:“我人都不在剧组,这也能赖在我头上?”
“那你告诉我,你来医院的真正目的是什么?我查过了,你身边根本没人住院。”
艾千机被噎住,她垂下眼眸,苍白地解释:“我......我真的没有在她的饭里动手脚。”
“你这个毒妇!不是你还能是谁!”方安渺情绪激动,端起桌上的开水泼在了她脸上,“你就是为了制造不在场证明!”
“啊!!”
艾千机被烫得痛呼出声,灼烧感让她不受控地浑身发抖。
以前乌定骁最怕她受伤,哪怕只是一块淤青,他都能自责半晌,觉得是他没照顾好她。
可现在呢......他眉头紧蹙,派人捂住了她的嘴。
“安静点,渺渺刚做完手术,别吓到她和孩子。”
保镖粗糙的手掌压在她的烫伤上,一瞬间,她眼前发白,疼晕了过去。
再睁眼,艾千机躺在婚房的客房里,乌定骁刚给她换完纱布。
“放心,不会留疤,我让人给你用了最好的药,两三天就可以痊愈。”
他平静地开口,绝口不提她为什么受伤。
乌定骁没有多待,关灯去了隔壁房间。
门没关,卧室的对话全都清晰地落在她耳朵里。
“骁总,宝宝踢我了,他想让你也亲亲他。”
“好。”
“不行,你亲了宝宝两下,要再补给我一次。”
“好,小醋坛子。”
艾千机闭着眼,心脏抽痛。
她想起以前,为了让她能睡个好觉,乌定骁召集国内外睡眠科专家为她会诊,每晚都要给她唱歌读诗。
可现在,他的心思都给了别人。
婚房里萦绕的不再是薄荷香,而是能缓解孕吐的柑橘香,乌定骁睡前惦记的也不再是给她按摩放松,而是帮另一个女人涂妊娠油。
既然感情不复往日,那他们的事业,也该清算了。
她起身去书房,找到了一份乌定骁签好字的解约合同。
当初乌定骁为了签她进公司,帮她赔付了五个亿的违约金,还给了她这份合同做保障。
乌定骁遒劲有力的笔迹,将她拉回那个午后。
他说:“千机,如果某天你对我失望了,随时可以离开,但不管去哪,我都会追到你。”
笔尖悬停一刹,她郑重签下了她的名字。
乌定骁,你再也追不到我了。